洛茨支着下巴,抬眼看了一眼小白?圆球。
疼痛褪去,但带来?的?影响还没有消散,洛茨的?脸色白?得吓人,神情又漠然,注视着系统,像是注视着什么与自己无关的?存在?。
这样的?感觉只存在?了一瞬,接着就消失了。
【之?后会还给我吗?】洛茨问,【就是等任务都完成后。】
系统回?答得很肯定:【会的?!研究院会竭力保障宿主的?权益。】
【好的?。】
洛茨点?头,有气无力地站起身来?,一边拽过?刚刚搭在?架子上的?浴巾,一边扯开衣服扣子,往浴室走去。
【我再去洗个澡,然后明天我们?去找指挥官切片聊聊,问问他退休的?事。】
他头也不回?地嘱咐。
衣服褪去,露出的?皮肤冷白?细腻,在?光下,比最完美的?釉还吸引人目光。骨骼在?皮肉下面?起伏,像小小的?山丘,被烫伤的?部分是残缺的?土地,没有得到一丝一毫的?关注,就那?么裸露着。
无人在?意。
古堡主人
第二?天早晨起?床时, 敷在胳膊上的毛巾出现在地上,已经完全干了。
洛茨抹开挡在眼前的头发,指挥系统拉开窗帘。
清晨日?光明亮, 从被子里?出来时, 烫伤的皮肤擦过如今稍显粗糙的被罩,带来一阵令人不适的刺痛。
洛茨捂着胳膊, 眉毛皱紧,面?上带着一些?暂时无法被睡眠掩盖的憔悴。
昨晚他做了个梦,没什么具体?含义,就是很吵很闹, 睡了一夜精神?也没养回来, 还在想着疼痛和机器的尖叫声。
就算睁开眼回归现实,余光里?仍然有些?抹不掉的黑影,有点像蚊子, 这是个信号,意味着他现在身体?很虚弱, 需要休息。
洛茨面?无表情地坐在床上,被褥将他簇拥, 几乎是让他陷进这纯白?的柔软中。
“……”
洛茨打了个哈欠,挪到床边,穿上拖鞋。
今天是周六, 学校放假, 负责开关门的老师提前和洛茨商量过了,上班可以晚些?, 这也就意味着在去学校画的那几幅该死的画之前, 洛茨还有时间和陆明河聊聊。
趁着他洗漱穿衣的功夫,系统已经到小冰箱里?面?把馒头拿了出来, 放在桌边,洛茨收拾好?后正?好?提着出门。
38号的房门仍然是紧闭的,门口的地毯很干净,看不出有人踩过。
昨天晚上洛茨没听?到隔壁有声音,而且陈初诚才是最晚回来那个人,说明38号房的房主早在洛茨之前就已经回到城堡了。
洛茨还记得那个从他房门口路过的背影,窈窕淑丽,令人难忘。
这几天他一直待在镇子上干活,如果?真的和38号房的房主擦肩而过的话,洛茨一定能认出来。
难道这附近还有别的地方吗?
正?在思索着,头顶突然传来咚咚的闷响,声音持续不断,好?像有人在楼上用力蹦跳,这是几天以来,洛茨第一次听?到这种声音。
洛茨心?生疑窦,目光在天花板的花纹上停留片刻,随后关门房门一路跑到三楼。
然而令他失望的是,他刚到三楼楼梯口,那个咚咚咚的声音就消失了,走廊一片寂静,日?光照耀下,连粉尘都在平静地下落。
洛茨犹疑着往两边看,没找到什么特殊的痕迹。
当时听?到声音时,他只依稀感?觉声音是从头顶上方的某个房间传来的,具体?哪个没有定数。
现在声音消失,想在短时间内找到究竟是哪个房间传来的动静,基本不可能。
洛茨摇摇头,咬了口馒头,下楼去大厅。
然后更令人失望的事情发生了,大厅里?确实有人,但不是陆明河,而是管家。
洛茨可还记得管家骗他的事情。
陆明河说自?己是员工,可管家却说陆明河是旅客,明显有鬼。
而且当时洛茨问?陈初诚的房间号,管家眼睛都没眨一下就说了,换到陆明河,这老头却一个字都不肯吐,好?像他有多关注旅客的隐私安全一样。
洛茨啃着馒头,一手慢悠悠地拽着连帽衫的系绳,手指灵活地在上面?打了个结。
塑料袋在手里?哗哗作响,洛茨走到柜台前,像之前那样靠在柜台前,又咬了口馒头,慢悠悠地说:“叔,打听?个事儿?。”
“什么事?”
管家瞪了洛茨一眼,眼睛钉在馒头上,好?像准备抢过来扔进垃圾桶里?。
他一定很后悔自?己那天晚上善心?大发,卖了袋馒头给洛茨的事。
这孩子话怎么这么多?
“就随便问?问?,”洛茨无视管家全身的抗拒,赖着不肯动,“怎么一直是你在前台?没有其他员工吗?”
“有,”管家一把将登记信息的册子拍到桌子上,“过两天就上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