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臣告退。”

目送前来报告工作进度的凌姿仪退下，方栀偏头看向身边的纱幔，层层叠叠的轻纱之后，端坐着当今的皇后颜妍，她方才听了这段述职的全程。

“听完了？有什么想说的吗？关于任命女官这件事。”

“母后的安排当然是最好的，只是前朝之事，臣妾不敢妄。”

颜妍不敢断定方栀的目的，是真的要放权给她而不是给成轩这个正统继承人，还是说只是试探一下她是否有那个野心。

——她养面首损害的是成轩，意图谋权篡位那损害的就是方栀，哪个能干她还是门儿清的。。

方栀放下手中的毛笔：“别想那么多有的没的，我要是想收拾你压根就不用这么拐弯抹角的，带你来听朝政就是要你说句准话，能不能干，我要听实话。”

颜妍：“……”

怎么说？虽然这位太后娘娘给她塞面首混淆皇家血脉，立女官整治朝堂政治，还试图带着她这个皇后和后宫嫔妃一起上朝亲政，但她颜妍还是以为这位是个在乎手里权力的老古板？

感觉这话一说出来就会挨打。

脑袋里好像有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桎梏在某一个瞬间烟消云散，从前制约着她的那个“皇后”的身份仿佛也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东西。

为什么她之前从来没考虑过自己掌权的可能性呢？

“我可以吗？”

她听到她自己的声音，颤抖着，但是坚定地说了出来。

……

成功把一个正经皇后的野心勾起来的方栀在心里给自己点了个赞。

找到接锅侠，呸，找到有野心也有能力统治成氏王朝的继承人啦！

一个王朝的统治者每天要操心的事情也忒多了点，就算有偃偶分担压力方栀也不想干，之前折腾的那两年外加这次改革的开头已经花光了她在这个世界所有的运动量，她现在只想赶紧找个人来接手她的活，让她自己去找个地方躺平看戏。

颜妍就是个不错的人选。

皇后，太子之母，未来的太后，接触朝政合情合理，重生的，知道一部分未来的发展，能力也还行，还有一起重生的小姐妹在前朝帮忙，没有比她更完美的人选了。

选好了人，接下来就是把偃偶在管的各项事务挨个移交给颜妍。

“初期是可能会有点不适应，毕竟是整个王朝的压力，不过等你熟悉了就还好，多适应适应就行。”

方栀拍了拍颜妍的肩膀，可怜的皇后面对着堆成小山的折子，挤出一个笑容：“母后，我可以后悔吗？”

这就是获得权力的代价吗？

“不可以哦~既然决定好了就不能退缩哦~”

“也不用这副表情，我之前的助手会帮你度过一开始的过渡期的。”一旁负责帮方栀处理折子的偃偶颔首微笑。

“兵权都在你手里，掌控朝政就没你想象中那么难，要是朝臣听不懂人话的话就撸掉，换个好用的，等着派官的人那么多，有的是人想顶掉他们的位置。”

“……”

“……”

方栀断断续续说了不少自己的心得，好学生颜妍一副虚心求教的模样一边记笔记一边连连点头。

虽说这位处理朝政的手段大多十分简单粗暴，但也不是没有可取之处，有些时候就是要用简单粗暴的手段才能获得最好的结果。

需要结合一下当前的情况，她不像方栀一样可以凭借力量和一些神奇的手段直接达成自己想要的结果，但人的智慧是无尽的，只要稍微迂回一下……

不愧为原剧情的重要女配，颜妍上手得非常快，在众官员还沉浸在方栀的阴影下时，扯着方栀的虎皮先坐稳了自己位置。

等到众人反应过来时方栀已经逐渐隐于幕后，掌控他们的变成了过去没什么存在感的皇后颜妍。

众官员：？？？

你这样显得我们很废物啊？

什么废物？小说里的政治斗争不是向来都很儿戏的吗？（这段划掉）

成轩那边又报废了一批瓷器。

现在的他完全就是个摆设，在朝堂上不管说什么话都会被那群老油条三两语打哈哈糊弄过去，又碍于方栀的手段不敢当场翻脸，反倒是有方栀做虎皮的颜妍说话都比他管用。

内侍把成轩宫里的损失清单报上来的第二天，方栀身边的宫女给她递上了一则消息，还有一盘被加了某种神经毒素的点心。

以这个古代社会的科技水平，这类神经毒素是不可能被提取出来的，唯一可能的来源只有乔乔的系统。